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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为啥走得这样匆忙？》
——纪念沪剧演员石红逝世一周年
* 解惠芳 *
文革之前，大约在1964～1965年左右。一天，妈妈叫了沪剧团两个姐姐来我家说戏。两个姐姐都很漂亮，一个高一点，另一个稍矮一点。那时我只有十岁左右，也不懂什么是沪剧。妈妈一边说，一边唱给他们听。稍矮的那个姐姐很文静，话不多。学唱时有些拘谨，但很认真，有时连唱几遍还唱不好，就显得有些着急，一着急就有点脸红……后来知道了她叫石蕙莉。
又有一次，还是这两个姐姐到我家来，妈妈听他们练唱、点评。休息时，蕙莉姐跑开了，我听妈妈对高一点的姐姐说：“XX啊，侬觉着吧，最近蕙莉蛮用功格，伊格唱进步很快，侬也要加把劲哦！……”妈妈时常用这样的方式，鼓励学生们学戏的积极性。
在“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年代，蕙莉姐改名石红了。
1978年11月，我告别十年的“兵团生活”，返沪等待分配工作，当时74届学馆工作也快结束了。有一天偶尔听到爸妈闲聊时说起，石红和她爱人结婚十年了，分居南京、上海两地。当时孩子还小，石红有时揹着女儿，乘电车从武昌路赶到愚园路学馆，把孩子放在女同学床上，哄睡了，再奔到教室，为学生上唱腔课。他们夫妻连续打报告，申请了十年，才等到上海市劳动局，同意签发石红的爱人来沪工作的“调令”。但在这关键时刻，又跳出了一只“拦路虎”：上海那位对调对象提出：上海和南京的工资标准存在“地区差”，希望上海方面补贴一笔相当他们当时十个月工资的“级差补贴”后，再考虑接受对调方案。这当头一棒弄得石红姐一筹莫展！我爸妈听到这消息，也为他们着急，决定帮助石红先凑齐这笔钱救急，不能把争取了十年得来的机会再丢失了。
救急款凑齐后，很快交到石红姐手里，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不久，石大姐的爱人何大哥成功调来上海工作，终于结束了十年苦恼的夫妻分居生活。
何大哥来沪上班一个多月，过春节了，他俩口高高兴兴带了点心、水果来看望我父母，也同时还上了那笔救急款。
此后，石红姐夫妇和我们的联系多了起来。她制作出版了自己的CD和DVD，都不忘送我留作纪念。
我记得，妈妈去逝后，上海电视台组织的纪念电视晚会，就是石红姐演唱妈妈的著名唱段《甲午海战·祭海》；另一场大型纪念晚会《永恒的丁是娥》开场曲，也是由她和另一男 演员领唱的。
有时在清明、冬至或我父母的生日、忌日，马莉莉、李灵珠、陸敬业、林丽君、石红、徐俊等人，也会前往墓园，和我们家人一道参加缅怀追思活动。
近几年，石红姐的身体不好，我去看望她几次。去年6月的一天，疫情封城解封不久，我又去看望她，她的状态很不好，和她说着话，她竟然快睡着了。我心里好难过，只好不舍地和她告别了。两个多月后的8月16日，我从网络上看到了石红姐去世的凶信，顿时热泪夺眶而出！
石红阿姐去世后，我难过了很久，很久，一位善良谦和的姐姐，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追悼会前，我请礼仪公司定制了花圈。工作人员问我，花圈挽带上怎么写？我考虑说，请写上：“妈妈的好学生，戏迷的好朋友。”下款落下我和先生的名字……
按：本文作者系沪剧表演艺术家解洪元、丁是娥之女
（解惠芳口述，潮涌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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