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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红,石蕙莉,住在我家前面的房子里。这是一个大家庭,人口众多,伊是石家的长房长孙女。对人很客气,总是笑嘻嘻的与人打招呼。
小时候经常听到前面房子里传出带有青春气息的无伴奏歌唱声,不晓得是啥人在唱,也不知道唱的是啥,后来才晓得是石蕙莉伊在唱“庄老四”,“黑良心”啥的。
演员是个不大顾得了家庭的职业,伊忙于排练演出,经常不在家,我们不常见面,也不知道伊是啥辰光当的演员,只晓得伊好像是单独进的人民沪剧团学馆,唱得蛮好的,是学员中的佼佼者。
伊姆妈是个热心人,经常和我姆妈打招呼聊上几句;自从女儿当了演员,伊会拿二张票子过来,邀请我姆妈去看戏。人民广场的大剧院开幕时,也是伊拿来的票子,让我爹爹姆妈去开了眼界。
我去看过石蕙莉演的《赤道战鼓》,那辰光这台戏很火。每天,伊和伊的同伴们把浑身涂抹得黑乎乎的,在非洲背景的舞台中敲响了激越的战鼓,唱出了非洲人民谋求解放,争取自由的心声。
戏,赢得了阵阵掌声;而我除了鼓掌外则在想:每天涂抹那么多带有浓重铅物质的化妆品不晓得是否汰得干净!
拆迁了,我们相隔远了,往来却多了起来,我看到过伊为照顾母亲来回奔忙;看到过伊为教学生在烈日下疾走;看到过伊摸着学生们的肚皮教唱;看到过伊为学生们的演出到后台把场;看到过伊为学生们烧小菜;更看到过伊和学生们的亲密无间。
石红是个能演许多角色的演员,而石蕙莉却是个传统的女人:在家听从父母的,出嫁顺从丈夫的,到单位服从领导的。没有看见过伊发脾气,没有听见过伊大声说话,好像伊生来就是一个“大人”的样子。
伊有牵挂,但伊还是走了,去到了没有病痛,没有牵挂地方…
石蕙莉,侬在人间留下了侬的音容笑貌,安息吧!
6号邻居
2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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