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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深处暗香来 蔷薇悄悄独自开

来源: 又见蔷薇开 2010-8-5 10:21:34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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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是我最喜欢的一出西装旗袍戏,闲时把它写成了小说的形式,也觉得挺好的,哈哈
O(∩_∩)O 现传上来欢迎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序幕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个美若蔷薇的苏州女孩怀揣着童话般的美梦,轻轻地推开了愚园路某幢花园洋房的白色木漆大门。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带着兴奋而又喜悦的心情,和这幢洋房的二少爷喜结连理。于是,她成了将军府的“二少奶奶”。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无情地捉弄人,女孩便不幸地卷入这场婚姻骗局。她是反抗?是愤怒?还是强颜?人生的诸多无奈一下子包围了这个无辜的女孩。
静静的花园深处,几株蔷薇依着墙角正在独自开放,一阵阵暗香扑鼻。受伤的女孩如同这几株蔷薇一般,虽嫁入豪门,但仿佛成了路边草,无人问津。女孩决定忍受着这份孤独,像蔷薇一样,默默无闻地倚立墙角,永不争春……
    这故事虽然有点感伤,但的确好美好美。人生的真谛是什么?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在这个故事里,只要我们细心聆听,终究会找到正确的答案。

第一场
    座落在愚园路的某幢花园洋房,便是上海滩众人皆知的将军府。此时已是午夜时分,然而洋房内却依旧悠悠地响起《夜上海》的动听、醉人的旋律。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鲜果耀眼地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洋房内热闹非凡,如同窗外的霓虹灯般熠熠闪烁。好一个东方“不夜城”!原来,今天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将军的遗孀湘兰夫人举行隆重的生日宴会。湘兰夫人,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与将军成婚三载,不料将军病故,留下了这幢充满异域风情和万贯家财,于是,湘兰夫人接管了洋房内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今天的湘兰夫人自然是最出彩的主角,身穿一套暗红色,薄如蝉翼的晚礼服,浑身珠光宝气的,妩媚地举着酒杯,微笑着点头致意。
    这时,屋里走进了一个人,身着咖啡色西装,但并未系上钮扣,戴着贝雷帽,手捧一束鲜花,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叫唐少亭,是《淞沪晚报》的主编记者。说是文化人,但城府很深,手段毒辣,上海滩不知有多少女性被他欺骗和玩弄,在小报的捏造及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她们不堪重负,只能对世界发出最后一声喟叹,命归黄泉。唐少亭这个人面兽心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地痞流氓。他殷勤地向湘兰夫人献上鲜花,假笑着说:“Happy birthday!”夫人缓缓地走下楼梯,微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鲜花,说:“谢谢!”闭起双眼,用鼻子闻了闻鲜花,旋即把它插入了钢琴旁的花瓶里,再随手抽出一朵,拿在手上,慢慢地坐到沙发上去。唐少亭此刻已看中了雍容华贵的湘兰夫人,再凭借着将军府在上海滩的显赫地位,他也许就能大发一笔横财。他快步走到夫人身旁,假意对夫人美言几句,也表达了对夫人所谓的“倾慕”之情。湘兰夫人缓缓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轻轻地走了两步,又闻了闻手上的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说道:“唐老板,我像一枝病梅雨中淋,花瓣凋零色难辨,此番我不再另嫁人。望你成全我名节,我要替将军府门风把分寸。原谅我一意孤行难回头,但愿你,另寻芳草觅知音。”唐少亭此时露出一丝愠色,但在这种场合不好发作,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湘兰夫人一个转身,又坐回了沙发上。唐少亭又继续说道:“你貌似天仙惊鬼魂,一笑一颦露风情。我愿做你石榴裙下风流鬼,纵然粉身碎骨也甘心。”夫人再次起身,拒绝了他的求爱,拿出两只酒杯,往里斟满了酒,没有说一句话,举起酒杯。唐少亭也不必开口,也拿起酒杯,两人相互碰杯,一饮而尽。将军府的女佣吴妈急匆匆走来,对夫人说:“夫人,洪医生来了。”随即就退下了。夫人朝唐少亭使了个眼色,抱歉地说:“唐老板,少陪了。”唐少亭也知趣,和夫人道了别,便转身离去了。
    洪医生,是将军府的私人医生,一个医术高明,做事极有原则的好人。他拎着黑色皮包,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极稳重地踏进客厅,“夫人!”湘兰夫人忙不迭地脱口而出,“洪医生,化验结果怎么样?”洪医生坐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沉思良久,说:“夫人,化验结果不出我所料。”夫人先是一惊,往前走了一步,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腹部,一阵恶心袭了上来,另一只手遮住了嘴,身子也往前倾了倾。洪医生立起身,说:“夫人,也许我不该问,这是谁的孩子?”夫人扶着椅子靠背,眼睛往左面瞟了一眼,缓缓地说道:“是他的孩子。”洪医生立刻明白了,又说:“那就和他光明正大地结婚吧。”夫人立时慌了手脚,手也根本不知道往哪儿放,说:“不,不,不。至少现在不可能,你也知道将军府的规矩。”洪医生接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夫人小心翼翼地窥望四周,平静地对洪医生说:“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当然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或许我会另外想办法的。”洪医生两手背在身后,略微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此时,湘兰夫人恢复了以往神采飞扬的华贵神态,说:“洪医生,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会,你也来参加吧。”宏医生摇了摇手,说:“不了,夫人,我还要赶往苏州探望一个病人。”湘兰夫人稍带着一丝责备的口吻,说:“什么病人,如此心急。”洪医生慢慢地说道:“是苏州一位卢老板的小女儿卢雯慧。”“卢雯慧?”夫人显然带着疑问。洪医生又继续说:“雯慧她原是书香门第一千金,与立群指腹为婚有姻缘。可惜她得了血液病,说比定早已成了将军府内的少夫人。”湘兰夫人还有一点疑惑,又问道:“这种病?”“这种病,世上没有特效药,我也是无力回天太无能。”“唉!卢老板为了医治小女儿的病,筹措资金,四处奔走,连金石书局都快关门了,真是太可怜了。”说完沉重地叹了口气。精明的湘兰夫人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洪医生说:“洪医生,我过几天叫账房老周汇一张支票送给卢老板,就说帮他们救救急。我们两家亲事不成情意在,也好尽我们的一片心意。”洪医生连忙双手抱拳,以示感谢,说:“我替卢老板谢谢夫人的好意了。”“夫人,再见了!”“再见!”洪医生走后,夫人又摸了摸腹部,扶着椅背,做了次深呼吸,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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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点评11

花园深处暗香来 蔷薇悄悄独自开(二)

此时,一位头发梳得异常光亮,穿一套蓝色西服,一手拿着只精致缎盒的英俊男士走进了客厅。他相貌英俊,风度翩翩,潇潇洒洒,俨然像一位文质彬彬的绅士样子。他不是别人,就是每个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将军府二少爷赵立群。他见到了正在沉思中的湘兰夫人,忙把那只精致的缎盒往身后一藏,轻轻地走到夫人身边,“湘兰。”湘兰夫人显然是吓了一跳,旋即便温柔地与立群相拥在一起。立群取出身后那只精致缎盒,说:“祝你生日快乐!”于是,湘兰打开缎盒,脸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也有些许惊讶和害羞的神情。也许,缎盒里正躺着一根价值不菲,光彩夺目的项链吧。立群抱着湘兰的腰际,说:“喜欢吗?”湘兰撒娇似地说:“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湘兰一个转身,离开了立群的怀抱,说道:“立群,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立群依旧微笑着,说:“说吧。”“最近我茶饭不思爱吃酸。”“我已通知洪医生,请他上门来诊断。”立群很自然地说。“洪医生刚刚离此地。”湘兰故意瞥了一眼立群,看他怎样回答。立群着了急,说:“莫非湘兰得了风寒。”湘兰笑着定睛看着立群,二少爷真是傻得可以,说:“都怨你勤雨播种情意深,种下了欢爱,也种下了心肝。”随后害羞地往楼上跑去。立群还未缓过神来,也跟着湘兰上了楼。
    湘兰轻轻地对立群耳语几句,嗔怪地说:“难道你还不明白?”羞涩地低下了头,微微笑着。立群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闻听湘兰有了孕,我们赵家的香火是熊熊燃。”湘兰指了指立群的鼻子,笑着摇了摇头,说:“立群你真是孩子气,要知道寡妇有孕旁人会怎么看。”立群仍然处在兴奋之中,说:“湘兰不必多担忧,我俩光明正大结良缘。叔嫂成亲自古有,这点事情又何妨。”湘兰原先挂着的笑容不见了,即而忧愁地说:“并非湘兰忧虑重,真所谓人言可畏令人寒。我湘兰的名节难保全,将军府的名声要遭横断。更何况,唐老板他心怀叵测诡计多,稍有不慎要翻船。而今你,初涉仕途口碑好,怎能为儿女之情丢了官?盼则盼,你鹏程万里宏图展,也不枉我爱你一场好梦圆,好梦圆。”立群知道此时不宜插话,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发着呆。湘兰走过去,温柔地往他肩头一靠,说:“立群,有一位苏州的卢雯慧姑娘……”。立群笑了笑,说:“噢,那是封建婚姻,早已解除了。”“听说她得了血液病,真是个可怜的姑娘。”湘兰说完后又瞥了立群一眼。“那你的意思?”“我想你应尽快把卢雯慧小姐娶回来。”湘兰似乎想好了一切,顺口说出了这句话。“呵呵,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丝毫没有任何心计的赵立群摊开双手,耸着肩说。“那是真的。”湘兰加重了说话的语气。“那你的打算是?”在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湘兰夫人掌管,任何问题自然都由她作主。赵立群清闲得很,是名副其实的二少爷。湘兰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不假思索地说:“桃杏换栽,移花接木。”立群大吃一惊,忙说:“湘兰,那可不行。”“孩子的事是瞒不住的,我们总应该给他个名份吧。”湘兰不无生气地说道。“不,那样做太缺德了,我们不能叫一个身患重病的姑娘替我俩‘受活寡’。”立群也怕事情会闹大,不无胆怯地说道。“难道把我们的孩子打掉就不缺德了。立群,我们也是出于无奈嘛。洪医生说了,卢小姐的病顶多能活一年半载,到那时,我们的孩子已经出世了,我们不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吗?”湘兰夫人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懦弱的赵立群想说什么,但又咽下了,他和嫂嫂不能名正言顺地呆在一起,眼前除了这样做,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周全的办法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湘兰见他垂头丧气的,双手抱住他的腰,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上,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做了。虽然是有点对不起人家,我们可以给他们一大笔钱,或许能弥补一些罪过,我们在良心上也能过得去。你的地位、名声要紧,只要能维护你,我什么都愿付出。”立群此刻变得心事重重,慢慢地放开湘兰紧抱着的双手,吁了长长一口气,“唉!”便双手扶住阳台栅栏,又摇了摇头。湘兰慢慢地走动几步,突然拉住立群的手,近乎恳求第说:“我湘兰今生今世没有其他的要求,只希望与你生生死死永远在一起。如果哪天我失去了你,那么我湘兰也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此时的她显得很伤感,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偏偏又在脸颊上滴落下来,她靠着门柱,轻轻地啜泣着,肩膀一抽一抽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告诉立群,她作出的这个决定,也经过反反复复的思想斗争过,自己也同样饱受着满腔的委屈。立群于是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抚慰了几句,点了点头,说:“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办吧。”见立群答应了下来,湘兰拢了拢头发,擦干了眼泪,挽着立群的胳膊,说:“不过,我得跟你‘约法三章’哦!等新娘子娶过门以后,你要不动心,不动情,不动……”。还没等湘兰说完,立群接口道:“湘兰,这……?”湘兰又一次拥入立群的怀抱,动情地说:“立群,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难道这点要求也过分了?立群……”。“好吧。我也一定相信我们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直到女佣吴妈在楼下叫道:“夫人,夫人!客人都到齐啦!快下来吧。”湘兰才蓦地松开手,朝立群微微一笑,对楼下吴妈说道:“好,我们就下来。”“二少爷请!”湘兰夫人大大方方地说道。赵立群此时早已换上了笑容,说:“嫂嫂请!”叔嫂两人一前一后便下楼去了。
第二场
    一个月以后,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马路边上的报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哎哎,《淞沪晚报》,将军府二少爷银行处处长赵立群今朝结婚了。新娘子是一位苏州姑娘。卖报!卖报!……”
忙碌了一天,天何时黑下来也不知道。我们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小房间,那是二少爷赵立群和新娘卢雯慧的新房。走进那扇挂着粉色丝绒窗帘的小门,便闻到满室的芳香。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只红木圆桌,用一块又长又滑的丝绸料作桌布铺展在上面,那红色特别地耀眼,提醒着人们这间屋子里今天有一对男女将要永远地幸福生活,红色便暗示着喜庆。圆桌左右两侧各放有一只红木圆凳,全是雕梁画栋的,更显示着贵族之家的豪华气派。身后则有一个大壁炉,案几上放着这对新婚夫妇的结婚照片,可照片上两个人都没怎么笑,或许这里面隐藏着些许难以预料的痛苦。还放着一枚小铜镜。另外还有一个小匣子,里面有一块普普通通的绣花手帕。右面拐角处放着一只景德镇大花瓶。旁边的黑色长条案几上放着一款老式的风扇。正中央的墙面上贴着对特大的大红喜字,金光灿灿的,但似乎却在讥讽着什么似的。
    光看着屋内的摆设了,夜已经很深了,可新娘至今仍未睡意,依旧戴着红盖头,穿着一身红色绣花新嫁衣,静静地坐在红木圆凳上,等待着新郎赵立群的归来。(赵立群去送客,还未归家)小屋内悠悠地放着一支抒情小夜曲,新娘忍不住掀起红盖头的一角,用一双明亮的双眸环视着四周。高高的房,大大的窗,粗粗的梁,厚厚的墙。雯慧,就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苏州女孩,自幼与立群指腹为婚,在她童年的梦幻里,立群就像一个小哥哥一样,亲切而又自然,一同在花园嬉闹。现如今,梦幻成了现实,自己竟然也会踏入将军府的门槛,怎不叫人心情激荡呢?雯慧此时已完全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站起了身,站在壁炉旁,眼睛一刻不停地环顾四周,嘴角漾起幸福的笑容,脸上还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她已完全沉醉在这份甜蜜之中。新娘在壁炉案几上的匣子里轻轻地取出那块绣花手帕,闭起双眼,把手帕放在脸颊上不断地轻轻摩挲着,这手帕可是新娘最最珍贵的物品。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显得步履沉重的样子,二少爷送客回来了。今天他是新郎倌,可总也高兴不起来,对于美丽、娇小,又深患重疴的新娘雯慧来说,他自觉太对不起她,但实则无奈,想不出其他任何办法来解决。在将军府,他这个二少爷是坐享其成的,一切都由嫂嫂来作主,她虽同情雯慧就这样替他们牺牲幸福,那也只能说是普通人家应有的一点恻隐之心,至于如何妥善地去解决问题,他没有这个胆魄,也确实没有能力。最要紧的,他正在享受着嫂嫂对他的柔情蜜意,对于雯慧,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身而过的普通女子,他和她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于是,他转了个身,径直往楼上走去(湘兰夫人的卧室在楼上)。女佣吴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楼梯口,叫住了立群:“二少爷,新娘娘头上的红盖头还未揭去呢,你快进去揭吧。”
    门外蟋蟋邃邃的说话声惊动了雯慧,她忙把手帕放回匣子里,重又坐在红木圆凳上,又把红盖头往头上一盖,理了理衣裙,正襟危坐地在那儿等着“丈夫”进门。
立群显然没把吴妈的话放在心上,只“噢”了一声,又想往楼上走。吴妈说:“二少爷,你快去揭吧。今天晚上新娘娘头上的红盖头要是不揭掉呀,要戴一辈子的!”立群笑了笑,“噢,有这种事?”但仍未移动半步。吴妈接着说:“新娘娘身体不好,早点去揭了吧,新娘娘也可以早点休息了。”立群站在楼梯上思索了片刻,想着,我和她只是形同陌路,根本不会产生感情,不就是去揭一下红盖头嘛,那有什么关系。想好以后,他小跑了几步,进了那间满室芳香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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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深处暗香来 蔷薇悄悄独自开(三)

刚走进去,立裙就感到喉咙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看着眼前这位既美丽又陌生的新娘,内心深处再一次隐隐作痛,可怜的恻隐之情又一齐涌上心口,该怎么办呢?赵立群毕竟是男人,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又理了理衣冠,轻咳一声,坐在了另一只红木圆凳上。看着这个穿着大红色新嫁衣的姑娘,他也不免动了一点心。姑娘的面庞虽然被红盖头遮住,但仍然遮掩不了她,一个怀春少女嫁为人妇的羞涩,以及独有的灵气与聪慧。立群就这样呆头呆脑地看着新娘。要不是姑娘因为寒冷,而不由地哆嗦了下身子,立群就会这样坐上一整夜。
    立群见她哆嗦着,便开了口:“你感到有点冷?”雯慧微微一惊,说:“哦,没有,没有。”“刚才吴妈说,要是今天你头上的红盖头不揭开呀,你要戴一辈子的。”立群用小孩子的口吻说,借此可以去掉些心头的烦闷。新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甜甜地说:“呵呵,真的吗?”“是啊。”此时的立群稍稍放松了些,美丽的新娘还是很俏皮的,能和姑娘慢慢地交谈。新娘止住笑声,说:“你送客回来了?”“嗯,我现在就掀掉你头上的红盖头?”“嗯。”立群立起身,凑近了新娘身旁,双手刚要去揭红盖头,立时又蓦地一顿,迟疑着,揭开了红盖头,眼前的人儿便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但她又不是自己名义上的真妻子,他想不出,新娘以后该怎样生活,这一切自己又将如何对她说。再去想这些又有何用呢?现在她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今晚红盖头也一定要揭,今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揭下了红盖头,退后几步,低着头在沉思,并没有看妻子。雯慧内心喜悦着,也激动着,她慢慢地抬起头,心里像有一头小鹿似的,蹦蹦乱跳着,明亮的眸子一点点去看这间屋子的四周,终于她的视线与立群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她马上对他莞尔一笑,羞涩地捧着脸蛋,又极害羞地把头低了下去。新娘的脸上立时就泛起了两片红晕,等待着新郎倌再次开口。
    立群也礼貌地对新娘回敬了一个微笑,眼前的新娘也真的好美。他尽量不去看雯慧,此时他想走了,便对雯慧说:“卢小姐,你早点休息吧。”“呵呵,卢小姐?”雯慧又“扑哧”一声笑出来。“噢,我该叫你雯慧。”立群拍着脑袋说。“那我就叫你立群。”雯慧又看了一眼立群,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雯慧,你早点休息吧。”立群想快点离开这里。“你也忙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雯慧柔柔地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立群搪塞道。“那我帮你一起做吧?”雯慧天真地说道。“不,你做不了的。”显然,赵立群有点慌了神。“不嘛。”雯慧也渐显露出一个新婚少妇的娇嗔。“你要听话!”立群说道。“你要听话。呵呵,真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说的仍是这句话。”雯慧又甜甜地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立群很疑惑地看着雯慧。雯慧慢慢地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微笑着说:“你忘记啦?使一年前,我才十一岁,你才十三岁。有一次我父亲带我上你们赵家来做客,就在那个后花园……”。雯慧和立群马上望着那座美丽的大花园,此时两人思绪纷飞,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可赵家花园里却绿树成荫,十分雅致而富有格调。年少的立群追逐着同龄女孩雯慧,开心地在种栽着蔷薇的花园里嬉闹着。一个不小心,小姑娘的手触到了蔷薇的刺,被刺了一下,流了血。年少的立群像一个小哥哥一样,搀扶着雯慧坐到了花园里的秋千架上,小心地捧起小姑娘的手,说:“怎么了?被蔷薇刺了吗?看,流血了,我来帮你包包吧。”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准备帮小姑娘擦擦。雯慧脸红了,趁立群不注意,把手抽了回来,说:“不要紧的。”立群却一脸严肃地说:“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你要听话!”雯慧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把手伸了过去,让一个比她大两岁的男孩子用手绢包扎伤口。花园里,和风轻轻吹拂着,两个童男童女手拉着手坐在秋千架上,女孩受伤的手指被男孩用手绢包扎起来了,两个人微笑着,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童年的梦幻里,是那么真实,那么真切,也是那么地纯洁无暇。
    “蔷薇花,靠墙栽,枝上的寒露闪现。十一、十二枝叶青,十七、十八花正开。啊呀呀,我的好哥哥,花开时节你不来……”两个孩子只觉得好听,心无挂念地唱起这首歌谣,依旧是孩子纯真的微笑,男孩女孩手拉着手,包围在树荫之中,一切都是那么恬静和温馨。
    “这么些年,你就一直带着这块手帕?”立群不无惊讶地说道。“嗯,因为我始终有种感觉,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雯慧甜甜地笑着,说完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这手帕上的蔷薇是你绣的?”立群赞叹地说道。“嗯,当时手帕上都是点点血迹,我回家后就绣成了一朵朵蔷薇花。”立群拿着这块手帕,感到小小的方帕上似乎留有着雯慧的体温,不禁抚摸了几下,对雯慧产生了一丝好感,说:“你真……”。“真什么?”“你真不容易。”“一首歌你唱了十一载。”立群由衷地说出一句。“十一载,美好的旋律永驻我心坎。”雯慧此刻已沉醉其中,禁不住在原地转了个圈儿。“这方帕,你珍藏了十一载。”立群带着些许钦佩的口吻说。“十一载,这针针线线缀满了我思念。”雯慧把双目一闭,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这一个人,你牵挂了十一载。”立群走了几步,坐在了红木圆凳上,思绪显得有点沉重。“十一载,晨风暮鼓也唤不醒我痴呆。”雯慧提着长裙,又转了一圈,幸福地说道:“今日里,皇天不负有心人,十一年夙愿一朝还。立群你,不弃病女重旧情,雯慧我纵然一死也无后悔,年年蔷薇开。”又朝着立群莞尔一笑。
    这时,湘兰夫人不知何时走进了房间。她穿着一件碎图短袖丝绸旗袍,和房里的一男一女打了声招呼:“立群,雯慧。”雯慧忙整了整衣裙,朝夫人鞠了一躬,“夫人呀。”也许先前太兴奋的缘故,她这一鞠躬,倒使自己犯了头晕病,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软绵绵地按着太阳穴。夫人快步走上前搀扶了她,并叫雯慧坐在了红木圆凳上。“雯慧,进今天嫁入了赵家,从今往后就是这儿的二少奶奶了。今后别再叫我夫人了,叫嫂嫂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雯慧又站起身,对夫人说:“好的,嫂嫂。”但头晕病马上又犯了,湘兰夫人忙叫她坐下去,转而对立在一旁的立群说:“立群,你看雯慧也忙了一天了,你不要再打扰她了好吗?”立群木讷地说了声“噢”,转身就要走。湘兰又说:“立群,你怎么不同太太道声别呢?”赵立群看了看嫂嫂,说:“雯慧,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走出了房间。雯慧看到这情形显然不解,刚要说什么,湘兰把两手叉在胸前,对雯慧说:“你身体是这样地虚弱。我看,为了你的身体,立群还是与你分开住好。”说完以后,湘兰也“噔噔”地走出了房间,不时地回头看着雯慧的表情。毕竟这是她亲手策划的婚姻骗局,对于一切还蒙在鼓里的雯慧来说,她是无辜的。同样是女人,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湘兰只是维持心中那份燃烧着的爱;对雯慧来说,她十一年来思念着儿时的梦幻,憧憬着花烛之夜的到来,把一个人的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中,默默无闻如同蔷薇般淡淡散发着馨香。或许是命运在作崇,她们的人生才会显出不同的色彩,这里面带着些感伤的成份,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事实,不管结果会怎么样,她们毕竟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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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hanmimi 2010-8-5 12:57:42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写的故事娓娓动听。随着楼主的叙述,在我们面前展开了一幅幅画面......由于我们对故事的结局已大概了解,所以在阅读过程中,我们的心里自始自终有那么一丝挥不掉抹不去的凄楚之情......楼主的文笔不错,谢谢您!
朱妙奇 2010-8-5 13:05:48 显示全部楼层
很有文彩,拜读!
碧海青天 2010-8-5 16:14:16 显示全部楼层
看过了 很精彩 辛苦了 保重哦
2yd 2010-8-5 17:40:34 显示全部楼层
才女佳作,佩服!
贝贝 2010-8-5 19:29:30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的文笔不错,谢谢您!真像小说
老番三 2010-8-5 20:16:16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到的是一部有声有色的沪剧故事,太维妙微俏了,把一部沪剧《石榴裙下》栩栩如生的展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领教了沪剧网上一位文才女子“又见蔷薇开”的风采。
刚走进去,立裙就感到喉咙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看着眼前这位既美丽又陌生的新娘,内心深处再一次隐隐 ...
又见蔷薇开 发表于 2010-8-5 10:26

不错的尝试!!就是这么一个精彩的故事,仅仅衍化成这么点篇幅,未免有些可惜。期望“又见蔷薇开”让此“蔷薇”尽开无限,让读者们、戏迷们尽情享受。
四季相思 2010-8-6 13:51:12 显示全部楼层
正陶醉着呢,可惜戛然而止了。
  太美了,不知楼主是否还会继续发表?
会陆续发表的。谢谢大家的肯定。
花园深处暗香来 蔷薇悄悄独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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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蔷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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