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筱英与雌老虎

        明天是著名沪剧前辈石筱英老师逝世22年的纪念日，为怀念这位一代宗师特发表这篇“石筱英与雌老虎”一文以作悼念。

石筱英与雌老虎

      
著名沪剧前辈石筱英老师离开我们己有廿多年了，她在沪剧舞台上塑造的众多艺术形象个个都深刻在我们的记忆中，尤其是她在沪剧传统剧目《阿必大》中所创造的雌老虎一角深深地印在上海广大沪剧观众的心中。
石筱英老师从九岁开始学艺。生平扮演过少女、少妇、中、老年妇女等各种不同类型、不同性格的角色，多属旦行。她原是以演“闺阁悲旦”为擅长的。据石老师回忆说《阿必大》这出戏，她在早期只演唱过“阿必大弹棉花”折子戏中的阿必大，却从来未演过“彩旦”行的雌老虎。演雌老虎，那是解放以后的事。
     一九五二年，全国第一届戏曲观摩会演前夕，为了更好地继承和发展沪剧传统，剧团召集了部分老艺人挖掘整理一些旧剧目，《阿必大》就是其中之一。她当时参加了这项工作，也是生平第一次接触雌老虎这个角色。内部观摩演出过一场，据说当时潘汉年等市人民政府领导和文化局的领导同志都观看了这场演出，盛赞沪剧早期传统剧目生活气息浓，语言生动。
一九五八年，剧团赴北京参加戏曲现代戏观摩会演。又曾在全国文联组织的晚会上，内部演出了一场《阿必大》，这个戏引起了文艺界同行们的兴趣。
     石筱英老师所扮演的雌老虎，第一次正式跟广大观众见面是在六十年代初。她在艺术创造上作了些探索，受到了观众的欢迎。粉碎“四人帮”后，剧团复演的第一个传统剧目就是《阿必大》。石老师在原有的艺术创造基础上，对雌老虎这个角色又进行了再创造，受到了观众更热烈的欢迎。
    《阿必大》这出戏，全称叫《阿必大回娘家》，是沪剧早期，也就是滩簧时期的传统剧目。最初的剧名叫《尴落养媳妇》。 “尴落”是伲上海土话，就是受到奚落虐待的意思。基本情节是讲述童养媳阿必大的苦难遭遇。石老师回忆说：“在学艺时，就听到前辈艺人徐德建老先生说起，这出戏有大小之分。小“尴落”和我们目前的演出本差不多，是小同场戏。大“尴落”情节比较庞杂，戏中角色繁多。还有小偷到李九倌家行窃遇到阿必大悬梁自尽的情节等等。据徐老先生讲，扮小偷的演员要具备象绍兴大班（绍剧）演“七十二吊”的那样的梁上功夫。我虽然听到过有此一说，却从未看过，也从未参加过大《尴落养媳妇》的演出”。
    现在的《阿必大》演出本，是解放后挖掘整理，由艺人出身的老编剧文牧同志执笔定稿的。全剧只有阿必大、婆婆（雌老虎）、陆阿大、婶娘一共四个角色。人物虽不多，个个有性格。全剧从头到尾只有“阿必大弹棉花”、“兄妹相会”、“亲家相争”三个场次，情节洗练，戏剧性强。故事发生在一天之内，演来也不过一个多钟点。它通过童养媳阿必大的生活片断，形象地揭露、控诉了封建社会婚姻的制度。人物语言生动，生活气息浓郁，历来为广大观众所喜闻乐见。
沪剧艺人，从老辈里传下来有句艺术格言叫做“演戏勿象，死脱爷娘”。它的涵义是：演员扮演一个角色就要象一个角色，如果演得勿象，就应该象死去生身父母那样来严肃对待。石老师从艺几十年来，一直拿这句话当作座右铭。在舞台艺术实践中，无论是扮演主角、配角、正角、丑角，都力求做到演一个角色象一个角色。
    啥个叫象？啥个叫勿象？是指演员对所扮角色的性格掌握得准确勿准确，思想感情体现得真实不真实，形体动作是勿是恰如其分，艺术夸张是勿是合情合理。能勿能做到这几条，往往跟演员本人的思想、生活、技巧、修养有关。如果勿下苦功夫，努力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要演象一个角色，即使是一个配角，也并非容易做到。
    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石老师觉得以这两句话来比喻演员创造角色的难度，也是确当的。所以在塑造雌老虎这一艺术形象时，雌老虎的“虎骨”是啥？做婆婆的究竟生的什么“心”？她也有一个反复琢磨的过程。
早年，石老师看过不少前辈艺人扮演的雌老虎，不同演员的艺术个性都赋予角色以独特的艺术光彩。前辈艺人是男演女角的，叫“扎头髻”。扮演雌老虎，张剑峰老先生演来凶狠泼辣；沈桂林老先生演得能言善辩；张菊笙老先生长于冷面滑稽；张桂林老先生则是凶相逼人。他们的精彩演技都给她以深刻的影响和艺术创作上的借鉴。六十年代初，石老师演雌老虎，许多地方是模仿这些前辈的。那时，她比较强调一个“凶”字，所谓“婆阿妈凶来象只雌老虎”嘛，在外貌化装上，石老师着意丑化，勾一副倒挂眉毛三角眼，两块胭脂厚咀唇的面容，服装式样和色彩上也搞得不伦不类，突出一个“俗”字。在语言、动作的处理上，有不少地方从抓剧埸效果，甚至是逗笑出发。石老师认为这样一来，雌老虎虽然给观众留有印象，但是勿是画出了雌老虎的“虎骨”，摸到了婆阿妈的“心”了呢？实际上是流于表面化，没有准确地体现角色性格和思想感情，并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对戏的主题思想和人物的深刻揭示。同时，在艺术风格上，也游离了这出戏的悲喜剧格调而偏于闹剧了。在观众和同志们对她的表演提出许多中肯的意见和建议中她体会到：模仿并不是真正的继承。要把前辈艺人的艺术技巧学到手，化为自己的东西，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创造与发展，这就是说，在表演艺术上也有一个如何推陈出新的问题。
    七十年代未重演《阿必大》，石老师在回顾自己扮演雌老虎一角成败经验基础上，象接受一个新剧本一样，反复钻研了剧本，探讨戏的主题思想；琢磨角色的个性特点；研究角色与角色间的相互关系；理清角色在剧情发展过程中思想感情变化的脉络。
    她给自己再度扮演雌老虎定下一个目标：就是在表演上决不满足于只抓角色外表“凶”的“虎相”，而要进一步“画”出“虎骨”，即雌老虎“凶”得起来的内在根据。石老师认为雌老虎不过是角色的绰号，她所扮演的角色是个生活在封建农村小康人家的家庭主妇，而并非真是野兽。是在一定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中的活生生的人，总是有着她独特的性格和思想感情的。要做到知人知面知其“心”只有抓住角色外部行为的内在根据，从内到外，内外结合，才能把角色演象，把角色演活。
    石老师在以后的演出中果然是演象、演活了雌老虎这一角色。记得当年在上海大众剧场复演《阿必大》，真是盛况空前，每次放票板都是通霄排队一票难求。时任上海市文化局演出处处长蒋柯夫曾与石老师开玩笑说：“石筱英为了侬个雌老虎，我是经常半夜里到大众剧场去了解排队情况，生怕有事体！侬要好好谢谢我”。当时电视节目里，曾有一个礼拜就有二个晚上播放《阿必大》的情况。电影表演艺术家赵丹在观看《阿必大》后曾赞赏石筱英为“中国的斯丹尼”，三毛之父老画家张乐平看了《阿必大》看到石老师后也是赞不绝口，画了一幅雌老虎的漫画赠予石筱英老师。有人称赞石筱英所塑造的雌老虎一角，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今天我刚去过福寿园，参观了‘人文纪念馆’其中就有石筱英老师和王雅琴老师的纪念物展示，睹物思人。

敬爱的石筱英老师已经离开我们22年了，石老师唱腔优美，表演惟妙惟肖，思想政治上要求上进，文革后演出《金绣娘》中的老板鸭，每次上台前不吃东西早早在后台培养感情候场，认认真真地演戏，包括阿必大力的雌老虎塑造的人物形象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她在74届学馆任教，提携辅导年轻演员。沪剧回娘家活动他每次参加，平易近人与农民促膝交谈，是一位可敬可亲的著名沪剧表演艺术家。现在怀念她，经常反复听《叛逆女性》花园会、《大雷雨》、《阿必大》、《雷雨》、《西厢开篇》等录音。
感谢楼主的纪念文章！

   怀念沪剧表演艺术家石筱英老师，谢谢楼主写出如此真实可看的纪念文章。

每次打开mp3，“播放列表-沪剧”，首先跃入眼帘的就是《阿必大-雌老虎自叹》，我经常会毫不犹豫的立即按下播放键，聆听石筱英这精彩的唱段。

谢谢中艺1948 先生的纪念文章！缅怀这位优秀的表演艺术家！

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 对石派的肯定 最好给石老师开个纪念的演唱会 关于石老师的一生 光辉写作 一定届时有许多人关注 期待的

石筱英前辈是我心目中的沪剧偶像演员！我敬佩她！

谢谢大家阅读了“石筱英与雌老虎”一文，愿沪剧石派艺术永留沪剧舞台！

回复 中艺1948 的帖子

   石老师石派是沪剧中的经典

喜欢石筱英早期唱的戏

谢谢楼主写的好文章！喜欢石筱英。

深切缅怀石筱英老师！

写得好！缅怀石老师，石派艺术要发扬最好能办个演唱会，这个建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