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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淞烟雨 +好友
少年时代看沪剧,青年时代演沪剧,中年时代评沪剧。并非沪剧知音,只是沪剧友人。

学讲上海话 学唱上海歌

热度 14已有 810 次阅读2012-8-22 01:22 谈戏说曲

——从《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畅销谈起

       逛“2012上海书展”,看到《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正在热卖,我自然也毫不犹豫地买下一盒。专辑包含一张演唱版CD以及一本歌谱,CD分为童谣朗诵、城市童谣、民间歌谣、唐诗新编以及“上海爱浓”、“真爱情浓”主题音乐。

       上海小囡不会讲上海话,已经引起上海原住民的广泛关注,不少专家学者发出呼吁,在学校推广普通话颇有成效的大环境下,也要给上海本地话(沪语)留一方天空。目前,有的学校已经试行开设沪语课程,我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蕴育了一个地方的方言。从一定程度而言,方言也是“此地”区别于“彼地”的本土文化的重要标志之一。上海是一个开放性、包容性极强的城市,具有“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文化时空,反映在语言使用上,按“海派清口”代表人物周立波的概括,老上海话主要吸纳了本地、宁波、苏北、苏州等地的语言因素。作为一名生于斯、长于斯的上海“土著”,根据本人半个世纪以来的生活经历和经验判断,我以为周立波的概括还是比较准确的。诚然,在市中心,由于历史的原因,上海方言还吸纳了少部分外来语。随着社会的发展,新上海话中还揉入了许多新的语言因素,这既是对老上海话的冲击,也是对老上海话的丰富。

       记得国民党前主席连战先生来大陆访问,到上海下飞机后,他就使用了老上海的“交关开心”、“斜气开心”等方言来表达他的心情,和上海人在情感上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目下,老上海话中的程度副词“交关”、“斜气”等,已经在新上海话中逐渐淡出;但老一代上海人如果听到这一类方言词语,会感到十分亲切。其实,上海方言是颇具魅力的一种语言,同时它也是上海非物质文化中的一个具有特殊含义的“地标”性符号。

       我们现在所说的“上海话”,一般指市中心区域流通的沪语,但“泛上海话”却是千差万别而丰富多彩的。譬如,“风很大(‘大’在沪语里的读音类如‘度’)”这个意思,你可以说“风交关大”、“风斜气大”,也可以说“风老大格”,浦东人会说“风(读音类如‘轰’)大来斜拉”,宝山人会说“风大透大透”,青浦人会说“风大去大来”,崇明人会说“风大来奥去(读若ao ki)话伊”。笔者在市郊务农时就发现,同一称代,因为仅仅隔着一条村河,虽然大家同属一个大队,但语言表达却有着细微的差别;而这种差别,若非长久浸淫在这片土地上,是很难识别的。

       如今,沪语传承的困阻,已经引起了专家学者的关注,我觉得这是好事。

       客观地说,近百年来,沪语的艺术载体一直存在,如沪剧、上海滑稽戏这类以沪语或以沪语为主来表达的戏曲形式,现今都已被国务院确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犹记孩提时代,沪剧、滑稽戏等地方色彩浓厚的戏曲形式,在当时的传媒中(主要是广播电台)占有绝对主流的地位。随着国门的打开,科学的发达,技术的革新,文化的丰富,接受途径的多元化拓展,以及普通话的推广和普及,沪剧、滑稽戏等主要以沪语为表现形式的本土戏曲受到了强烈冲击,连带着沪语的传承自然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厄。沪剧、滑稽戏等主要以沪语为表现形式的本土戏曲在艰难中前行,这也是客观事实(沪剧、滑稽戏等本土戏曲的式微还有其他原因,这里不予探究)。

       在我的印象里,上海的一些音乐家其实早就在思考着、探索着、践行着用沪语来演唱的歌曲创作。如解放后、文革前的《啥人养活啥人》、《六样机》、《幸福花开遍地香》、《社员挑河泥》等等,都是用上海方言演唱的歌曲,深得当时上海百姓的喜爱。文革后,滑稽演员傅子明专门录制过一盘沪语歌曲的磁带,但终究没有传唱开来(这大概和歌曲本身的优美性、可接受性有关)。后来也有一些“零打碎敲”的沪语歌曲出现,如海派电视喜剧《红茶坊》主题歌、东视娱乐频道“家庭演播室”《上海阿婆》主题歌等,遗憾的是最终都未能广泛流传。笔者在和长宁沪剧团创意沪剧《陶行知》的时候,曾提议作曲家奚耿虎先生能为该剧创作一首类似于沪语戏歌的主题曲,奚耿虎先生欣然接受,为该剧谱写了“风来了,雨来了,老师捧着一颗心走来了”的主题曲,但由于沪剧的受众面相对较窄,也未能传唱开来,是为一憾。

       用沪语来演唱童谣,上海市小荧星艺术团就曾作过可贵的实践。笔者收集的音频中就有小荧星演唱的两首沪语歌曲,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也是这两首沪语歌曲,即《路边童谣》和《叫卖小调》。记不起两首歌的曲作者是谁了,但根据歌曲旋律来判断,它们大概和《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一样,曲作者都是何占豪先生。

       爱好音乐的人,大抵都听到过何占豪先生的大名,他在上海音乐学院就读时,便和陈钢一起,创作了现已成为经典杰作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何占豪先生曾是越剧戏班的一名二胡演奏员,对戏曲艺术有着深厚的造诣,这次在制作《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时,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综合使用了风格明显的江南小调的特色旋律,如《一根紫竹直苗苗》运用了“紫竹调”、《飞过太湖艄》运用了“田山歌”、《八仙》运用了“道情调”、《说不尽的好风光》运用了“九连环”、《凤阳花鼓》运用了“花鼓调”等老上海人耳熟能详的曲牌,至于《小八腊子开会了》、《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酱油蘸鸡萝卜烧蹄髈》、《笃笃笃,卖糖粥》等童谣,则基本记录了我们儿时演唱时的“原生态”旋律,何占豪先生又把它们升华为饶有童真童趣、富有本土色彩的艺术歌曲。

       听着CD中传来的孩子们稚嫩可爱的童谣朗诵、童谣合唱和天真烂漫的笑声,真像回到了我们的童年时代。——我们就是唱着这样的沪语童谣渐渐长大成人的。

       值得强调的是,著名沪剧演员徐俊先生功不可没,他担任了这个音乐专辑的导演。从《新民晚报》所载何占豪先生的文章(见2012820《新民晚报》B5版)《探索和尝试》来看,徐俊关于“所有曲子都用上海方言演唱”和“用西洋乐队伴奏”的两条建议,对这个专辑的制作起了重要的“定调”作用。徐俊的导演作用还体现在专辑中童谣朗诵部分中,朗诵突现了沪语中尖音、团音的咬字吐音的特点,这和小荧星演唱沪语歌曲的咬字吐音又有所不同。

       在“2012上海书展”上,《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畅销。看来,保护、传承沪语问题已经引起市民的关注,并具有了厚实的群众基础。我以为,当保护沪语成为大家都关注的问题,那么,上海话就不会消亡,我们也不必悲观;但根据语言本身的发展特点,上海话有所嬗变也是必然的,我们应该欣然面对。

       真诚期待着《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能出续辑、三辑、四辑、五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