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师致敬——重看经典越剧《祥林嫂》（光影记事）

       因为职业的缘故， 鲁迅先生的《祝福》我是比较谙熟的了。因为兴趣的缘由，根据《祝福》改编的越剧《祥林嫂》，我也看过多遍，并且藏有金采风、袁雪芬饰演主角的电影版《祥林嫂》光碟。

       以前，去逸夫舞台看戏的时候，常常会看到观众席中越剧名伶袁雪芬清癯的脸庞和伛偻的身影。如今，斯人已去，逸夫舞台的观众席里，是再也见不到这位越剧史上里程碑式的大师级人物了。“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唱戏”，袁雪芬的经典话语依旧余韵袅袅，不绝于耳。如果说，“人生本是一台戏”这句话能够成立，那么，袁雪芬的这两句话应该适合每一个一心向善的人。

       斯人已去，但曲终奏雅。清明刚过，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上海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上海广播电视台、文汇新民联合报业集团联合主办了“品洁如雪，艺传芳芬——追思人民艺术家袁雪芬演出系列活动”，设“追思袁雪芬越剧专场”（上海大剧院）、袁派经典剧目《祥林嫂》和《西厢记》（逸夫舞台）等3场演出和《缅怀袁雪芬——上海白玉兰戏剧论坛》活动。

       限于时间和财力，我决定选择观看其中一场演出。越剧《祥林嫂》不啻是越剧现代戏的一个里程碑，袁雪芬饰演的祥林嫂戏曲形象也达到了一个高峰，似乎是很难超越的。2周前，便去逸夫舞台买了今晚《祥林嫂》的戏票。今晚7:15的戏，因为CCTV第11频道“空中剧院”进行实况转播，便推迟到了7:30开始。演出开始前，看到了观众席上越剧电影版《祥林嫂》中前祥林嫂的扮演者金采风和贺老六的扮演者史济华。他们的出席，似乎为这场演出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这次演出是上海越剧院一团男女合演。祥林嫂共有4位演员出演，依次是：徐琼、蒋仕英、李沛婕、方亚芬；贺老六则由男演员许杰饰演（在越剧《家》中他扮演觉慧）。4位“祥林嫂”各有千秋，其中方亚芬的唱功更佳，演技更好，人气也更高；从“捐门槛”一直到终场，就是她的戏了。特别是祝福之夜祥林嫂悲惨死去前“雪满地风满天，寒冬腊月又一年”的大段唱腔，几乎是一句一彩，可见观众对“袁派”唱腔和袁大师这位高足的喜爱了。

       祥林嫂之死，是死于那个时代的封建政权、族权、夫权和神权。鲁迅之深刻，就在于以振迅之笔，不仅揭露了那个时代的黑暗，而且还揭示了愚昧麻木的“看客”们的劣根性。越剧《祥林嫂》中，除了卫老癞、鲁四老爷、鲁四太太等直接或间接地对祥林嫂进行了肉体的迫害或精神的摧残，即使是和祥林嫂属于同一阶层的“阶级姐妹”柳妈、婆婆、阿发婆婆等，也在无意识状态下参与了对祥林嫂的精神蹂躏，乃至加速了她的死亡。上个世纪40年代，亦即1946年5月5日，鲁迅逝世10周年，雪声剧团在上海明星大戏院首演《祥林嫂》，袁雪芬就是越剧祥林嫂形象的第一个扮演者。彼时彼地，袁雪芬不顾恐吓和胁迫，勇敢地坚持出演这出戏，实在是难能可贵的。鲁迅的小说《祝福》，袁雪芬饰演的祥林嫂，成就了越剧《祥林嫂》这个经典艺术作品。今晚重看，感慨良深。

       清明刚过，借重看越剧《祥林嫂》之际，我在心中遥祭两位大师的在天之灵。 向大师致敬！                            

                                                                                   2011年4月7日晚写于“邀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