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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珍贵的申曲史料
一直想拜见邵文滨先生的音容,意外却见到他老师曹俊山先生的照片,最近又找到一篇1939年时《申曲画报》主编叶峰先生写的对曹俊山先生的专访文章,使我对曹俊山先生有不少了解,他的那篇申曲《金陵塔》似乎又迴响了起来。
而由叶峰先生的专访文章又纠正了我原来编的沪剧师承表中的错误,如师承表中原记有沈桂林学生为侯国廷,而叶峰先生的专访文章中记有“沈桂林高足金卯弟,金卯弟高足侯国廷”,则可知侯国廷是沈桂林师孙,如此则解洪元与筱文滨有四代之谊。
由叶峰先生写的对曹俊山先生的专访文章,使我看到申曲界先辈中的一股清流,正是由于有这样的清流,申曲艺术才逐渐完美地发展成熟。
申曲界老前辈曹俊山先生生平光荣史迹
叶峰
年高德望,子弟繁殖已有七代相见
老当益壮,依旧在文滨剧团中献艺
目前申曲界年高德望硕果仅存的老前辈,仅仅只有曹俊山唐春林等两三位,而曹俊山先生是筱文滨的师公,虽是年迈龙钟,依旧在文滨剧团里服务,大有老当益壮的精神。记者对这位申曲前辈,抱着无限的敬仰,前天晚上,特地到大中华后台去作一度专访,探得曹君生平的历史,笔录如下:曹俊山今年五十七岁,生长在上海的新闸地方。自幼学习商界出身,因爱好申曲,十几岁时就交上了几位申曲家做朋友,那时申曲的地位,虽没有走上水准线,不过也受一部分民众的欢迎,所以在念岁那年,他决心投身学业,拜已故申曲名家杨炳荣为师,因为天性聪明,不久就在法租界大自鸣钟聚宝楼演唱二年之久。那时盛行男扮女装,曹专唱女口,年少貌美,很受观众们的欢迎。
接着又到浦东八埭头(在洋泾东北十里即现在的高庙地方)出过环头,他已经改唱上手——男口,和唐春林搭档,即时盛行五毒戏,五毒也有大小之别,大五毒像周老龙叹穷,小朱天十八押,还金钗,游码头,卖郎眠,小五毒像翁郎中,小寡妇挑米,辕门赋,张凤山,摇荡湖,借海青,男投河等,都是几本吃重唱工的老戏。
念五岁返上海,在西新桥大世界附近汤桂宝所开的春沁楼和阿桂姐所开的吉祥楼演唱多年,揭开他在上海歌坛走红的序幕。
嗣后又转场到小东门外陆家石桥福泉楼,不久福泉楼被大火焚毁,再膺聘到东面龙泉楼,专唱夜场,日场则在大世界孙是娥剧团里兼唱,曹俊山的声名,这时可称达列最高峰,前后达十余年,垂久不衰。
曹君的得意高足邵文滨先生这时已享了盛名,大有青出于蓝,而青胜于蓝之势,申曲界在那时,出了两个状元,女的是孙是娥女士(即刘子云君元配),男即是邵文滨,邵文滨既是曹俊山的高足,那末曹俊山在那时当然达到更光荣的地位了。
曹俊山身平也开过几次码头,到过杭州闵行等地,每至一处,莫不载誉归来,接着邵文滨去行,而邵文滨的得意门生筱文滨先生,这时也日渐走红,接班于新世界,曹俊山君就以师公的地位在筱文滨班子里演唱,前后达七年之久,迨邵文滨逝世,曹俊山就一直跟随筱文滨剧团转辗各剧场,始终不离一步,由此可见筱文滨不忘老师邵文滨苦心培植的恩典,更不忘师公伟大的精神。
论曹俊山的桃李门墙,一代一代接传下来,至少已是七代相见了。如果依次代来推算,他门生邵文滨,邵文滨的高足筱文滨沈桂林杨月英,筱文滨也已有三代相见,沈桂林高足金卯弟,金卯弟高足侯国廷,侯国廷高足解洪元,而解洪元目今也是一位红小生,也收了学生,所以曹俊山在申曲界中,该是一位子弟繁殖最广的前辈了。
论曹俊山的为人,生平以忠厚和谒待人,一切从不肯虚伪从事,受人付托之事,总是负责到底,像刘子云先生所办的申曲票房,请这位老前辈担任教师,曹君始终就准时守刻,到票社去服务。他在文滨剧团里,每天派定了他角式,也从不肯误场。由此两点看来,已足资后辈们做模范了。所以筱文滨君每次接到的堂会,也请这位师公每次参加在里面,帮忙照料,使曹君在进益方面,更能宽裕一点。
《申曲画报》第58号(1939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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