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新媒体

关注微信公众号【站长自定义模块】,定时推送前沿、专业、深度的商业资讯。

手机版
 找回密码
 注册
沪剧吧老迷 +好友
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写

我喜欢沪剧的由来

热度 37已有 1344 次阅读2009-10-3 00:31

2009103是我父亲去世十周年的祭日,今年又逢中秋佳节,古人曰:每逢佳节倍思亲,写这段文字是对我父亲的追思。

我的父亲是一位普通工人,由于我祖上的家境还算可以,加上父亲是独养儿子,因此父亲从小就有机会进戏院看戏。当年我们住在复兴中路一幢石库门房子的底层,隔壁住着一位滑稽戏女演员,退休后,遇到过年经常有比她小一辈的滑稽戏演员来给她拜年,我看到过的就有吴双艺、翁双杰等几位著名滑稽戏演员。有时父亲看到了他们就会对我讲:他原来准备拜一位姓“程”的滑稽戏前辈为师,唱滑稽戏“吃“开口饭”的,由于我爷爷的坚决反对只能作罢。也许父亲看到了他们后触景生情了吧!

祖籍宁波但从小生在上海的父亲不但喜欢看戏,而且还喜欢唱沪剧,作为单位里的文艺积极分子他还演过沪剧。在我家一本陈旧的老式照相簿里还黏贴着文革前父亲演出的剧照,他们演出的剧目是沪剧《母亲》,父亲在戏里扮演反角陈东生。虽然用“120”照相机拍摄的照片已经泛黄,但记下了父亲曾以为自豪的瞬间烙印。文革前家里有几本唱戏的书,我是1964年上小学的还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经常能听到父亲照着这些书唱出来各种很好听的调头,现在才知道这些书就是我们上海的地方戏——《沪剧戏考》,随着文革的开始这些书也不见了踪影。文革当中曾看到父亲从厂里带回来一本油印的沪剧《红灯记》剧本,讲厂里要排其中的几场戏,虽然勤学苦练了一段时间,但没有听说父亲讲起演出过了的下文。在那个样板戏占领文艺舞台的年代,其他剧种要演其中的一出戏必须一招一式全部照搬,居然还有人独具匠心发明了“移植革命样板戏”的冠名,但弄不好就要吃官司甚至杀头的,上海就有一位姓谈的业余演员因为唱沪剧《沙家浜》没有按照样板戏的模式,被套上“破坏革命样板戏”的罪名而枪毙的。我现在猜想可能是上述的缘故父亲他们没有演出吧。

记得我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看沪剧,还留有印象的有二次。一次是在新光影剧院看《年轻的一代》,林育生读遗书时台上的灯光转暗电闪雷鸣声给我的印象最深,因为听不懂台上在唱点啥,只觉得这打雷的声音像真的一样,而且有点“瞎势势”。还有一次是到静安寺旁的红都剧场看一出讲纺织工人织布的戏,印象当中红都剧场楼上木质结构的看台是半圆的,两边一直延伸至舞台。戏名记不得了,其中的几句唱词一直听大人哼唱,好像是“心贴布,布贴心,织布就是为革命,站在布机旁,眼望天安门”...... 受父亲的影响我也喜爱上了沪剧,我自己走进剧场看沪剧是1969年的5月,在美琪大戏院看三出沪剧小戏,买了我收藏的第一份戏单。文革当中虽然沪剧上演的剧目很少,但我还是先后看了《红灯记》、《开河之前》、《新来的保管员》、《雪夜春风》和《湖云山》,养成了每看一场戏必买一份戏单、并在戏单上写好观看的剧场、时间、几排几座、A.B角谁主演的收藏爱好。(由于二次动迁搬家,包括沪剧、京剧、话剧、评弹、滑稽戏、音乐会的150多份戏单和节目单都遗失了,对此我是一直耿耿于怀、懊悔不已)

粉碎“四人帮”后到八十年代末,文艺舞台是一个繁荣时期,当时新戏公演戏票相当紧俏。1977年我参加工作,每当新戏公演就会有一张购票的通知寄到厂里,可以限额买1020张票子。厂里工会负责买戏票的一位师傅就将买票任务交给了我,因为让小青年“跑跑腿”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对于我来说是一桩美差,因为买好票至少有2张是属于我的。小时候是父亲领着我到剧场看沪剧,工作后是我陪父亲去看沪剧,父子俩都成了沪剧迷。在这段时间里我看了大量的沪剧和其他戏剧演出。记得70年代末有一天和父亲在大众剧场门口等到二张退票,演出的剧目是沪剧《阿必大》等小戏和清唱,其中有一段就是由王盘声老师演唱的“志超读信”,那时《碧落黄泉》还没有恢复公演,王盘声老师所在的单位好像叫黄浦区文艺宣传队。(唉,如果那份节目单没遗失的话也是一份珍贵的资料)当王盘声老师一开口唱起“志超、志超,我来恭喜侬”时,全场掌声雷动,这是屏了10多年的掌声啊,一旦迸发其热烈程度可想而知。“志超读信”是父亲最最欢喜的唱段。(这里要讲一段小插曲:文革后期的政治环境虽然相对宽松了些,但像《碧落黄泉》之类描写男女私情戏还是不能演和唱的。我住的那条弄堂里有一个所谓的“流氓”胆子还特别大,大热天在过街楼下乘风凉时,经常他唱“志超读信”边上一位朋友拉胡琴帮他伴奏。这时父亲就会对我们讲:覅(fiao)响,听伊唱,虽然不是正宗的王派唱腔,但在那个精神食粮匮乏的年代能听到久违了的沪剧经典唱段,对于爱好沪剧的父亲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后来《碧落黄泉》在人民大舞台恢复公演时,与父亲一起观看了由王盘声和邢月莉二位老师主演的全剧,过了一次“王派瘾”。

父亲退休后仍偏爱沪剧,我兄弟从广东替他带回来一只“随身听”,父亲买来许多沪剧唱段的盒带,空闲时经常是躺椅上一靠戴上耳机边听边轻轻跟着吟唱,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十分洒脱。后来父亲又到嘉定的一家联营厂负责仓库管账,有时晚上需要值班时,这只“随身听”又成了他消磨时光的伴侣,一直陪伴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后路程。

我最后一次陪父亲看沪剧是19999月中旬,天蟾舞台上演由马莉莉老师主演的《宋庆龄在上海》,当时我已调到南京路西路上的一家百货公司工作,单位给了我三张票子,于是我就陪了父亲、母亲看了这场演出,散场后还陪二位老人到云南路“鲜得来”吃了点夜宵。没想到仅过了一个多星期,父亲患坏死性胰腺炎住进医院,在医院重症室抢救了整十天后离开了人间......

我的父亲一生平凡,唯一的爱好就是沪剧,并把这个爱好传给了我。前几年在单位举行的一些联欢会上我曾演唱过《为你打开一扇窗》、《开方》、《写遗书》等唱段,自我感觉良好。但直到现在我只能算是一个“伪沪剧迷”,因为我不懂沪剧的基本调和板眼,完全是跟着伴奏带学的。说实话由于这些年戏曲市场不景气,沪剧新戏不多,而且一些老演员相继离开舞台后,我对沪剧爱好的热情略有减退,除看一些沪剧演唱会新戏看得极少,几年不唱本来就不扎实的“武功”也基本上废脱了。自从来到了《中国沪剧网》,看到有那么多的网友仍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地钟爱沪剧,并作为人生的一大乐趣,重新燃起了我对沪剧爱好的热情。我想如果父亲还健在的话,我一定会帮助他成为《中国沪剧网》的会员,让他享受沪剧给他带来的愉悦!

断断续续的思绪,啰啰嗦嗦的文字,让各位网友见笑了……